2012年3月28日 星期三

娼妓皮肉錢 黑白兩道搶吃 2004年 09月19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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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要不是生活困苦,誰想做雞啊?」已年屆五十歲的前公娼阿娟無奈的說。自從各縣市相繼廢公娼後,其中有三分之二已轉當私娼,開始過著躲警察的日子。她們不只沒個安定的工作環境,賺來的「皮肉錢」還要應付黑道要脅、警察收規費或開罰單的層層剝削。報導╱黃春菁.攝影╱杭大鵬.勾奇特攻隊

而現在,連政府都將稅收腦筋動到她們身上,想與黑白兩道「搶吃」,毫無保障可言的性工作者,無形中也變成任人宰割的俎上肉。 
 
「千萬別以為『皮肉錢』,是兩腳開開就可輕鬆做的無本生意!」在萬華鬧區「站壁」的阿娟(化名),一生在風塵中打滾,仍有幾分風韻。她說,其實,當私娼的日子,是沒有任何保障的,她們就像一條牛,得被嫖客、私娼寮、黑道連剝好幾層皮,甚至身為「人民保母」的警察也要分一杯羹。

全台僅剩七十七位公娼

在這些私娼的接客過程中,最常碰到的就是想「白嫖」的男人。碰上這種惡霸,一位三重角頭表示,一般酒店小姐若在場內交易,店家就會保護她們兼抽成;若在場外交易,除非平日有繳保護費,後台撐腰的黑道兄弟就會挺身擺平;若只是個跑單幫接客的「落翅仔」,只要嫖客一句:「我們到警察局去講理」,就可令她們為之語塞。只是,角頭以諷刺的語氣說:「這些蠢蛋政府官員若真想課稅,還得先發牌照給她們吧?」

針對課稅對象,政府能順利「找到人」課稅的,就只有全台僅剩的七十七位公娼;至於私娼部分,一位不願具名的中山區警員也表示,性產業沒有一般人想像的單純,一切性交易全都是地下化,光是娼妓身分就難以確認。全台粗估至少四萬多名娼妓中,還包括偷渡來台的大陸妹、來自東南亞的外勞、金絲貓等,加上職業登記類別為「服務生」的酒店小姐,生態之複雜,實在很難落實稅制。

替代役警察變裝釣私娼

除此之外,為數頗多的「站壁」私娼,最怕的還是警察。私娼阿雲(化名)說,很多私娼在執業時都很緊張,深怕被假扮成嫖客的替代役警察釣走,不僅錢賺不到,人還得被關到牢裡;要是碰上再惡劣一點的警察,表明就是想白嫖之餘,每個月還得再送上一筆五千元的紅包。

擔任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顧問的前公娼官姐表示,以目前性工作仍為非法的情況下,她們的「皮肉錢」就不應稱為「所得」。先姑且不論稅制如何個徵法、該找誰課稅,她們連最基本的工作權、安全的工作環境都沒有,警察也一天到晚找她們麻煩,若接著又要對娼妓課稅,她只能氣憤的說:「政府這種死要錢的心態,簡直比人口販子還土匪!」

對此,妓權團體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秘書長王芳萍指出,性產業這塊龐大的地下經濟市場,光是性交易的部分,粗估每年就賺進高達上百億的總收入,但其生存邏輯就是由黑白兩道來操控,因此絕大部分的錢,也都落入他們的口袋。

應即推動性工作合法化

她進一步指出,其實,所有的性工作者本身也都寧可繳稅給政府,也不願送紅包給黑白兩道;但既然財政部將稅收腦筋動到娼妓身上,就該立即推動性工作合法化,透過國家機器妥善的管理規劃後,再給予其應有的權利,而不是既要娼妓繳稅給政府,又要派警察捉娼妓。

西德三色屋專業管理

在各種行業中,「性工作」這個行業算是最古老的行業,且即使再先進的國家,也壓制不了地下性產業的存在,多數國家透過限制、減少從娼的形態方式,以求達到緩慢減少娼妓的效果;目前所有國家中,也只有西德及荷蘭紅燈區的娼妓固定納稅。

房內有求救按鈕

在目前性產業管理最完善的西德,漢堡、西柏林二城市街妓隨處可見,法蘭克福的娼妓則開著車子兜攬嫖客,但對於其他大部分城市來說,在街頭招客的工作形態會觸犯危害公共安寧的法令,因此大部分色情交易仍是在妓院、酒吧進行。

在西德的「妓院」,一般稱為三色屋,大多是公寓式的建築,外觀牆壁一塊區域塗上三種繽紛的色彩;入住者須繳付不低的房租,雖不須和管理者拆帳,但娼妓皆須繳稅自負盈虧。這類建築的特色是特別強調公共安全設施,例如每個房間內都有緊急求救按鈕,以便在嫖客「過於粗暴」時招喚保鑣。公寓內也提供醫療救助、伙食及房間清潔,以維持從娼者的工作品質,而且免於受皮條客的控制。但事實上,許多街頭娼妓仍與皮條客搭配工作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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